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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菊】久病成医

叁 . 火车开往哪里

“本田菊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 病美人x小学徒

  • 民国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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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和沈太太这两天一直在整理行李,最后却只装了一只皮箱和一个包。沈先生带不走传了几代的药橱和典籍,最后将家里的书都托付朋友。不过他挑挑拣拣出三本交给本田菊,说自己不放心,还是要随身带着。

在本田菊印象里,沈太太从来都是打扮得很时髦漂亮。她喜欢穿旗袍,头发总挽成一丝不乱的髻,沈秋那么爱美估计是随她的。但是那么多的旗袍,本田菊也没有见她带走几件。

本田菊没有多少行李,他的学生挎包里只有换洗衣物和沈先生给的书。但是他总感觉有很多东西带不走。


很快就要离开上海了。动身前的夜晚,本田菊偷偷起身,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漆黑的夜色,紧闭的店门,昏暗的灯光。本田菊熟门熟路地小跑到王耀家门口,看着紧闭的门板发愣。

本田菊有预感,这次一走估计就不会回来了。他想来和王耀道别,但是大半夜来扰人清梦的自己又显得有点神经病。

他在台阶上踌躇着,盯着门板上脱落的漆面。清冷的月光落在阶上,小虫藏在草叶间低吟。本田菊踏上台阶又退回去,反反复复几次,他终于迟疑地敲了敲门。

按常理敲门声会显得格外清晰。当声音飘散在夜风中后,一切将重新归于寂静。本田菊会等待着,希望听到门那边的脚步声,隔着门带着还有些迷糊的声音问是谁——王耀卧房的窗开向小院,听得到敲门声。然后等本田菊报上姓名之后,门便会下了闩,咔哒一声驱散这浓重得让人心慌的夜色。

但是王耀并没有来,门板却随着本田菊敲门的动作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本田菊吓了一跳,试探着又推了下门。门开了,印入眼帘的是灰白月光下的熟悉的小院。院角的白菊有些打蔫,还没有花苞的枝叶显得有些孱弱。不过本田菊没有心思细看那片花儿,他慌慌张张地往里张望。没有灯光,屋里一片漆黑。本田菊连忙向屋里跑,熟门熟路地进入了王耀的卧室。

没有人。

窗帘没有拉上,月光洒落进屋内。床单上甚至没有褶皱,丝毫不像有人睡过。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惯放的书都被收拾回了床尾的小书柜中。原本东一支西一支的钢笔都被放回笔筒,也摆在小书柜上。怀表和杯子都似乎已经被收拾到了哪里,没有放在床头柜上。

整间屋子被拾掇得干净整洁,甚至完全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

本田菊愣在了门框边。


他去哪儿了?

本田菊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连关门时弄出了声响也不自知。他脚步虚浮地回到房间,一头栽在床上对着墙面发呆。

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但居然连门都不锁。屋子整洁得不正常,好像——他从来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本田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莫名其妙地翻涌起一阵委屈。酸涩的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小少年忍不住红了眼角。

怎么会这样,本田菊把自己闷在被窝里喃喃。




天气的确是越来越热了,加之南方湿重的空气,坐在火车车厢里就像裹挟在黏腻闷热的毛毯中。

本田菊能感觉到自己贴着座椅的脊背已经湿透了,他往外挪了挪,试图驱散焦躁不安的心情。

他很想问沈先生王耀去哪里了,但是找不到理由开口。

“休息会儿吧,”沈太太说,“到时候阿秋会在站里等的。”

本田菊点点头,合上眼试图入睡。头顶吱呀作响的电扇摇头晃脑,却带不来丝毫凉意。


沈秋在车站等他们,老远就向着他们三个挥手。

不过是几个月没见,她看上去瘦了点,还剪了一头干练的短发。

昏昏沉沉了一路的本田菊这时有些按捺不住欣喜,竭力控制着上扬的嘴角却忍不住快走了两步。沈秋小步跑来一手接过沈太太手里的包,另一手揉乱本田菊的头发:“呦,阿逸是不是长高了,看上去都已经和我差不多了。”

会比你高的。本田菊暗自嘟囔着。

沈秋看着本田菊有些不甘心的神情,垂眼笑了笑:“下次再看到的时候阿逸就会比我高了……走吧,给你看看我的新住处。”



本田菊环顾着沈秋她租来的房间,大概只比上海常见的“亭子间”大一些,但是被她拾掇地很整洁。

“随便坐,床上也行地上也行。”沈秋说着在床边坐下。本田菊想了想,还是掸了掸身上从火车上带下来的灰,席地坐下。

工作让沈秋的性子收敛了些,不再是以前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了。本田菊看到沈秋床头仅有的那一小盒雪花膏都没有用多少。

“以前我从早到晚坐在办公室里边敲敲打字机,还可能有闲工夫抹抹这些。现在就跟着前辈东跑西跑,哪有时间用这个,”沈秋撇撇嘴,顺手把那盒雪花膏塞到手边的箱子里,“和你讲,之前那段时间一天天噼里啪啦的真的是烦死人了,我一回来都感觉满身的油墨味。”

这倒也是沈秋的性格,她可不是什么坐得住的人,本田菊想。

沈太太跟沈先生去沈先生原有的住所放行李了,让本田菊先跟着沈秋。本田菊再次环顾这个两个人待着不动都嫌挤的房间,问起沈秋自己该住哪,沈秋却愣了愣:“你还不知道?”

“什么?”本田菊比她更迷茫。

沈秋笑了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来的时候见到王耀了吗?”

“没有。”那个靠在背包的脑袋上抬都没抬,闷闷地答道。

“我倒是见过了,”沈秋身体前倾,用胳膊撑着头看着那个情绪低落的脑袋,“他这几天还问你来了没有,如果来了让我马上联系他——对了我要去通知他一声,一起?”

“唔……”蔫蔫的脑袋来了点精神,又一下子低落下去,“算了你去吧。”

“哎哎阿逸——好阿逸一起去嘛——”

来了,沈秋式的死缠烂打。


本田菊发誓他是被沈秋硬拉出来的,他根本就没有做好见王耀的准备。

沈秋叩了叩门,而本田菊已经紧张得手足无措。他背着手抠着手心,死死盯着脚尖,下意识往沈秋身后挪。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但是他的本能还是在回避着这个不告而别的人。

门开了。

本田菊很想转头就逃,但是被沈秋拽住了手臂,被迫对上了王耀的眼睛。

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满的倦意。王耀揉了揉右眼,冲他们抱歉地笑了笑:“来了?久等了吧?”他还是一身长衫,似乎是匆忙间套上的,立领都还没理好,肩上随随便便搭了件外套。他看着消瘦了许多,脸色不太好看。明明天气很热,他却被门外的风吹得紧了紧外套。

本田菊皱了皱眉,暗暗向前抵了抵沈秋。沈秋看了眼他,不明所以地被推进了门。

“先生这是有些暑湿了吧。”本田菊跟在沈秋身后带上门,顺便接过王耀手里的门闩,栓上了门。

王耀莞尔:“小先生说得是,但现在已经没有发热了,不过有些怕风。”他引姐弟俩先坐下,伸手用食指关节试了试小桌上茶壶的温度,又回头冲他们俩抱歉地笑笑:“茶是凉的。来不及烧水,沈先生通知我时还以为你们会迟一些过来的。”

“所以先生你都是喝冷了的茶水?”本田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语气不太客气。他环顾四周,端起一边的铜壶径直去烧水。

“阿逸……”沈秋有些尴尬,但是看王耀神色没什么异常也没说些什么。

王耀无奈地笑笑,转而看向沈秋:“他生我气了。”


本田菊是真的有些生气,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他一开始是有些气王耀不告而别的,但是这应该是有原因的,他没必要像个小孩子一样揪着这点事不放。

肯定是因为他不好好照顾自己。脸色这么难看还不好好休息,连热水都没有……上一次见的时候还有些咳嗽,明明这些小病小灾自己都明白药方,怎么都不去抓点药……是什么工作这么重要,身体都不顾了?本田菊想到那些让王耀脸色变化的信件,又冒出一点无由来的愠怒。

晃过神,却又感觉自己生着毫无立场的气。

他盯着铜壶发愣,无比希望这壶水烧得慢一点。


当本田菊提着铜壶出来时,沈秋正起身准备离开。

“这就走了?”本田菊有些懵。

“没有,你留下,”沈秋回头看到他茫然的脸,噗嗤一笑,“原来爸爸已经通知过王先生了,让你在这里住,就是我们来得太早了。”

“原来还是会在南京待几天的啊……”沈秋止住了话头,向着王耀使了个眼色连忙拉开门闩,“如果爸爸那里有什么安排,会通知王先生的,或者我会过来……安心住着吧。”她冲还是怔在原地的本田菊眨眨眼,掩上大门。

王耀起身拴好门,接过本田菊手里那壶水,轻笑着:“我这里不是很宽敞,小先生将就一下,不要嫌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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