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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菊】久病成医

壹.奇怪的客人

“沈逸,又或者说本田菊,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春天。”

  •  病美人x小学徒

  • 民国背景

  • 才意识到这篇被lft锁了,于是趁这个机会旧文重修

  •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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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或者说本田菊,记得十六岁的那一天。那是在一九三七年的三月。

 

他已经不去一中念书了,沈先生让他在药店里帮忙。按沈先生的话说,现在世道不太平,就算是上海也不安生。

其实他不是沈家的孩子,本田菊是他原本的名字。沈家人不瞒他,他知道自己是东洋人的孩子,不知何故被遗弃在沈家的药店前,包被里裹了个纸团写着日本话。沈家先生在东洋留过学,识得这些字,说是这孩子姓本田,名菊。

他的到来引起过沈家的一阵慌乱。不过具体怎样本田菊其实也不是很了解,但他明白沈家都是好人,沈先生和沈太太都待他像亲儿子。只是偶尔也会好奇自己身世的懵懂少年常常会摸出那张纸,看着上面自己也不懂的文字,反复念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本田菊。

 

就在那天他第一次见到了王耀。

王耀来的时候沈先生不在,其实这段时间沈先生一直早出晚归,常常几天不回来。有点犯春困的本田菊听见有人跨过门槛,慌忙放下手里的书。平日里他只是帮沈先生做做拿戥子捆药包之类的零碎活,像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外面似乎落了太阳雨,店里的光线有些朦朦胧胧。那个人一身长衫,将伞合上倚在墙边。他的身形像个年轻人,但本田菊看不太清眉目,只觉得应该不认识。

那人走近了,本田菊怯怯地叫了句先生,不知道眼睛应该看哪里,于是将沁出了汗的手心偷偷往衣服上抹了抹。

那人笑了笑,说小先生好啊。是很年轻的声音,也很好听,本田菊稍微放松了些,也看清了对方的脸。

即使是现在本田菊也没有忘记他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眸在朦胧的日光里显得很柔和。这是常说的桃花眼,眼周眼角略微晕开浅浅淡淡的红,有点像沈秋搽脸的胭脂色——其实更像是后院刚刚打苞的桃花红白交界处柔柔的粉色。本田菊听到他问自己沈先生是不是不在。

本田菊一时又有些无措,急忙收回目光,闷闷地嗯了声,心想着沈先生怎么还没有回来:“那先生……您是哪儿有些不适吗?还是有带来药方?我帮您抓药……”他想了想急忙补上:“我同沈先生学医有许多年,草药是认得的……虽说平时都是帮沈先生做些小活,但……但像是风寒之类的小病还是没有问题的……”

对方笑了,眼睛弯成两道月牙,伸出手轻轻叩着红木柜台,仿佛在回想着什么:“那就多谢小先生了。”本田菊有些窘,只得看着他叩着柜台的手,不知怎么回话。他的手指纤长,皮肤很白,是有些病态的白,可以看见青色的筋脉。本田菊忽而意识到自己应该要给顾客抓药,又连忙抬起头:“先生,您哪儿不适……”

“嗯……连翘一钱五分,苦桔梗二钱,杏仁二钱,甘草八分,芦根二钱,桑叶二钱五分……还有菊花一钱,薄荷八分。就抓三付吧,劳烦小先生了。”他思索片刻,不紧不慢地报出一连串的中药名。

本田菊有些懵——这个人似是刚刚在现场给自己开出处方。

不过他还是默默重复了一遍对方报来的药名,拿了一沓半尺见方的白纸,将三张平铺在柜台上面。又拿起一个小戥子,身后的药橱里抓药。每一个药斗前面有沈先生用白油漆写就的三味中药名,本田菊从小就喜欢这些读来很美的草药名。

“连翘……苦桔梗……杏仁……”本田菊喃喃着,将量好的药向三张纸一次倒三分之一。抓完之后,他又小心地核对了一遍,然后把药包成长方状的纸包,在外层又包上一层牛皮纸,再用细绳小心地捆好,又将三包药码起来,绑成一个大药包。

 

“先生,好了。”

“谢谢小先生,再会。”他又朝着本田菊笑了笑,“一直有从沈先生那里听说小先生,今天终于是见到了……喏,收好。”

本田菊收了钱,看浅灰长衫的身影走出店门。他留着略长的头发,背影显得有些过于单薄。

真是个奇怪之人,本田菊想,没有人会希望会在药店再会吧。

不过,居然有点期望可以再会。本田菊想着,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

 

 

 

沈先生终于不再天天早出晚归,而是回来看店。沈家药店还是冷冷清清,鲜少有人光顾,而反观对街的西医馆却是全然不同的景象。沈秋不止一次问过沈先生为何不试试西医,毕竟在日本的时候学的就是这些。沈先生瞪她一眼,把手中的长烟锅往她头上轻轻一敲:“就你主意多。阿逸你看好她,别让她没事干就天天往外跑。”

沈秋一直是个主意多的姑娘,最近去了报社工作。她比本田菊大三岁,不过两个人看起来似乎是本田菊更稳重些。

 

沈先生回来了,本田菊自然不用一直待在店里了。不知为何得了几天假的沈秋嚷嚷着让他陪自己出去逛,本田菊没答应:“先生叫你没事就在家待着,要不就和我到后院,顺便学着认几株草药。”

“啊——阿逸真没意思……行行行去后院吧。”

 

快到桃花盛开的时节了,已经有花苞微绽。花瓣试探一般微微舒展开一个小小的弧度,在阳光下透着浅浅淡淡的柔软的粉红。沈秋一直对草药没什么兴趣,就站在一边看本田菊料理院子里的花草,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讲话。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他认不认得王耀。

本田菊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又听着沈秋的描述,不知怎么想起了之前那个自己给自己开药方的先生,就问那人有没有来过家里的药店。

“当然有啊,现在也常来。爸爸说他从小就是个病秧子,打小就到我们家里抓药。明明是个小少爷,却一直想当个中医,差点没把他们家老爷气个半死。”沈秋说着,凑近看自己刚涂红的指甲,又伸到本田菊眼下,“喏,阿逸,好看不。”

“好看。”本田菊说着又开始回想那人的眉眼,接过药包递钱的动作。

举手投足有种教书先生的气质。

沈秋噗嗤一声笑了:“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我跟你说,他啊……”

本田菊回过神,闹了个大红脸。他不想再听沈秋讲话,于是拨开一边的草丛,顺手揪下一片叶子递到沈秋眼前:“认得吗。”

沈秋有模有样地接过这片叶子,煞有介事地来回翻看:“嗯……不知道……”

“是夏枯草。”本田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本田菊一怔,连忙转身:“先生……”

王耀的乌发随意地一束,搭在左肩。他换了深青暗纹的长衫,衬得肤色更加白皙。他真的很适合穿长衫,简单的剪裁勾勒出他略显单薄的身形。初春阳光正好,他嘴角微扬,逆着光站在桃树下,被镀上一层浅浅的柔软的金,连身边依稀可见的漂浮的金色小尘埃都让人感觉温柔而美好。

本田菊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秋在一边拉了拉他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就是他……他可真好看。”

是好看。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是在认草药吗?”王耀的目光从本田菊手中那片夏枯草叶子移向四周琳琅满目的草药,“沈先生的后院我倒是第一次来。”

“是……是的。先生,要我带您转转吗?”

 

 

沈秋趁了这个空档溜走了。这家伙,本田菊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在桃树下坐下,一只手托着腮看着王耀。王耀用食指轻轻压下一枝桃花,仔细端详着欲绽的花朵。

“先生喜欢桃花?”

“喜欢,”王耀将花枝扶回原位,也在桃树下坐下,“不是最爱的。”

“那先生最喜欢什么花?”

“小先生猜猜看?”

“……先生就别拿我取笑了。”本田菊有些局促,移开眼避开王耀的目光,看向围墙边的金银花。

王耀轻笑一声。

“先生……”

“是白菊,我养了一院子呢,”王耀说着,忽然问,“对了,我还不知道小先生的名字?”

本来沈逸二字几乎要脱口而出,本田菊的脑中忽然闪过那张反复翻看过的、写着自己看不懂文字的纸条。他嗫嚅着:“……本田菊……”

话一出口,本田菊又有些后悔连忙解释:“这是我原本的名字,我现在的名字叫沈逸……”

“很好听,”王耀笑了,眉眼弯弯,“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以后你就叫我王耀,或者耀。不用叫我先生了,也不用用什么敬辞,我也没有长你几岁。”

“好的先生。”

本田菊似是听到对方忍俊不禁的轻笑声:“行吧,小先生。”

 

王耀的确对中药颇有研究,园中的草药他都认得。

“我从小就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不是咳嗽就是头痛,换季必定会得些风寒之类的小病。姐姐总说我娇气得像个女孩,总爱给我穿她小时候的衣裳,让我养长发搽胭脂。”王耀回忆着,垂眸扶额,轻笑着摇了摇头。

本田菊忍俊不禁,左手握拳抵在唇间掩着自己的笑意:“……无意冒犯,不过先生……的确是……十分好看。”

王耀没应声,本田菊下意识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向王耀:“先生……”却撞入对方含笑的琥珀色眼眸。

王耀手中是一朵半开的桃花。本田菊怔怔地看着那只白皙得可以看见脉络的手轻轻地将桃花别在自己耳边,脸颊感受到对方手指触碰时冰凉的感觉。本田菊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

“……小先生也是个美人啊……”王耀喃喃着,带着笑意。

他低声吟道:“人面桃花相映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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